時隔10年再發布！新“國九條”釋放什么強信號？解讀來了
【大河財立方 記者 唐朝金 王鑫 司高妍 史冰倩 實習生 藍曉宇】4月12日，國務院發布《關于加強監管防范風險推動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意見》（以下簡稱《意見》）。這次出臺的意見共9個部分，是資本市場第三個“國九條”，是繼2004年、2014年兩個“國九條”之后，國務院再次出臺的資本市場指導性文件。
新“國九條”分階段提出了未來5年、2035年和本世紀中葉資本市場發展目標，并為此出臺系列舉措。
大河財立方記者第一時間采訪多名專家，圍繞新“國九條”相關內容，進行解讀。
張鵬：“國九條”助力資本市場成為高質量企業發現、聚集之地
新“國九條”提到，“必須全面加強監管、有效防范化解風險，穩為基調、嚴字當頭，確保監管‘長牙帶刺’、有棱有角。”
中國社會科學院上市公司研究中心研究員、副主任張鵬表示，“國九條”的出臺意義重大，充分體現了黨中央、國務院對資本市場的高度重視和殷切期望，有利于資本市場實現高質量發展，為更多創新型企業提供資本支持，助力創新型國家建設。
張鵬表示，從根本上來說，資本市場是資金交易并長期獲得投資收益的場所。只有長期資金持續入市，才能為市場帶來源源不斷的資本流入，從而為更多優質創新型企業的發展提供資本支持。因此，推動長期資金入市是資本市場繁榮發展的基礎。
“當前中國進入新的發展階段，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勢在必行。從投資端來看，資本市場承載著讓投資者財富保值增值的重要功能。只有讓投資者財富得到不斷增長，才能增強投資者對資本市場的信心，資本市場才有源源不斷的資金供給。”張鵬表示。
在融資端，張鵬認為要通過寬嚴結合的手段督促企業高質量發展，為長期投資者提供相對穩定且長期的收益，不斷增強投資者信心，推動長期資金不斷入市。這就需要資本市場成為高質量企業發現、聚集之地，以融資端的高質量發展吸引長期資金入市，并為長期資金創造穩定的收益。
張鵬認為，“國九條”提出的嚴把發行上市準入關、嚴格上市公司持續監管、加大退市監管力度等手段有利于從入口關、全鏈條把關和促進上市公司高質量發展，培育資本市場有進有退的健康生態，助推更多優質創新型企業通過資本市場發展壯大。
楊德龍：“國九條”有助于提振投資者信心，建設一個長期健康發展的資本市場
“國務院出臺的‘國九條’，對我國資本市場實現高質量發展進行框架性的設計，有利于推動資本市場長期健康發展，提振投資者信心。”前海開源基金首席經濟學家楊德龍在接受大河財立方記者采訪時說。
在楊德龍看來，嚴把發行上市準入關，從源頭上提高上市公司質量，將上市前突擊清倉式分紅等情形納入發行上市負面清單；嚴格上市公司持續監管，加強信息披露和公司治理監管，強化上市公司現金分紅監管，對多年未分紅或分紅比例偏低的公司，限制大股東減持，實施風險警示，加大對優質公司的激勵力度，多措并舉推動提高股息率，從根本上提升上市公司投資價值，引導更多投資者做價值投資，做好公司股東。
此外，對于“國九條”中提出的要加大退市監管力度、加強交易監管，增強資本市場內在穩定性、大力推動中長期資金入市，持續壯大長期投資力量等內容。
楊德龍表示，采取多種措施來提升上市公司質量，大幅提升違法違規成本，加強了資本市場法制建設，對資本市場長期健康發展形成了積極影響，有助于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
朱克力：“國九條”為市場參與者提供清晰的發展方向和預期
中國信息協會常務理事、國研新經濟研究院創始院長朱克力在接受大河財立方記者采訪時表示，作為我國資本市場發展又一重要舉措，此次“國九條”的發布旨在通過加強監管、防范風險，推動資本市場更好地服務于國家經濟社會發展大局。通過相關舉措可以有效提升市場效率，保護投資者權益，促進資本市場與實體經濟的良性互動，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提供更加有力的支持。
從指導性意義上來說，首先，“國九條”明確資本市場發展總體要求，打造安全、規范、透明、開放、有活力、有韌性的市場，為資本市場健康發展提供基本遵循，有助于引導市場主體行為，促進市場秩序的良性循環。其次，文件提出具體的目標任務，如在未來5年基本形成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的總體框架，到2035年基本建成具有高度適應性、競爭力、普惠性的資本市場，這些目標的設定為市場參與者提供清晰的發展方向和預期。
朱克力認為，在“國九條”中，加強信息披露和公司治理監管是實現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的關鍵環節。信息披露是資本市場健康運行的基石，良好的公司治理則是保障信息披露質量的重中之重。通過加強這兩方面的監管，可有效提升上市公司的質量，增強市場透明度，保護投資者特別是中小投資者的合法權益。
“通過實施相關監管措施，可提升上市公司的整體質量，增強投資者對市場的信心，從而吸引更多的長期資金進入市場，推動資本市場的穩定健康發展。同時，良好的公司治理和透明的信息披露也是國際資本市場的通行規則，有助于提升我國資本市場的國際競爭力，吸引外資參與，促進資本市場國際化進程。”朱克力表示。
宋向清：強化震懾警示，推進資本市場高質量可持續發展
“資本市場新‘國九條’是自2023年以來股市出現連續波動的情況下出臺的，旨在進一步完善資本市場運行機制，強化資本市場監管力度，理順資本市場政商關系，提高資本市場服務實體經濟的效率和效能。”經濟學家、中國商業經濟學會副會長、自由貿易港（區）專委會會長宋向清在接受大河財立方記者采訪時說。
在宋向清看來，遵循資本市場發展規律，尊重資本市場監管規則是“國九條”的政策主軸。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大特點：
一是將金融強國與中國式現代化進程緊密聯系，分階段制定資本市場發展目標，充分體現資本市場的政治性、人民性、全局性。
二是將有效保護投資者權益與推進資本市場規范有序的高質量發展緊密聯系，力求推動產業、科技和資本形成高水平快節奏的良性循環，借力打造中國特色現代金融體系，推進新質生產力的培育。
三是將推進資本市場補短板、強弱項與強監管、防風險緊密聯系，主張以穩為基調，以強為方向，推進資本市場強本強基，嚴監嚴管，讓資本市場短板化長項，弱項化強勢，以自身高質量發展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
對于“國九條”提出的加強交易監管，增強資本市場內在穩定性，宋向清認為，該條內容的出臺除了要修復已經發現的制度和機制缺陷外，主要動因是股市的連續波動和低位震蕩。
“尤其是該條內容特別提出的要強化底線思維，完善極端情形的應對措施，這是遏制資本市場非常態因素干預和影響股市走向的明確信號。通過嚴肅查處操縱市場惡意做空等違法違規行為，強化震懾警示，推進資本市場積極穩健發展、高質量可持續發展。”宋向清說。
徐晟：“國九條”有助于提升上市企業質量，體現新質生產力發展方向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金融科技研究院執行院長、金融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徐晟表示，“國九條”集中體現了黨管金融、“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理念和發揮資本市場的樞紐作用這三個方面。
徐晟表示，“國九條”提出的嚴把發行上市準入關、嚴格上市公司持續監管、加大退市監管力度主要聚焦上市公司質量提升，從上市入口、持續督導以及后期退市全鏈條加強監管，體現了以人民利益為核心的價值取向。其次，“國九條”也體現了“賣者盡責、買者自負”的投資理念，賣者盡責，體現了機構和市場的改革，買者自負即倡導良好的投資文化，從而實現有效的市場資金配置。
此外，針對“提高主板、創業板上市標準，完善科創板科創屬性評價標準”，徐晟認為隨著注冊制的進一步深化，提升上市企業質量、強調科創屬性是必然的。因為一個企業的科創屬性才能順應國家的轉型升級，也符合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方向。
“提高市場標準也為投資者提供更好的投資標的，能夠更好地激發投資者的興趣。當資產端質量提升，投資端才能跟得上去。才能實現資本市場的健康長期運轉。”徐晟表示。
在徐晟看來，“國九條”的出臺有很強的指導意義，有利于在建設金融強國的過程中改變固有問題，更有效地實現金融服務于實體經濟的目標。
“服務實體經濟很重要的一點在于資金要有效地從居民手上投到實體經濟當中去，充分發揮資本助力科技創新、轉型升級，以及解決‘卡脖子’問題的作用。”徐晟說。
郭興方：“國九條”對資本市場風險防范，具有長期利好
“‘國九條’的出臺，體現了強監管、防風險、促高質量發展的主線，以資本市場自身的高質量發展更好地服務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大局。”河南大學金融與證券研究所所長郭興方表示。
在郭興方看來，“國九條”從上市發行開始，對上市公司IPO嚴把準入關，上市之后的持續監管，以及加大退市監管力度等一系列措施的出臺，實現了對上市公司全鏈條的嚴監管態勢，對于上市公司的規范運營，提高上市公司質量，促進中國資本市場的高質量發展有著重要推動作用。
“在機構監管方面，國九條提出加強行業機構股東、業務準入管理，完善高管人員任職條件與備案管理制度，這對于推動機構回歸本源，做優做強，進一步壓實‘看門人’責任，引導證券期貨基金等各類行業機構端正經營理念，提升合規水平、專業服務能力和核心競爭力，有著重要作用。”郭興方表示。
在郭興方看來，“國九條”強調要堅持和加強黨對資本市場工作的全面領導，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取向，更加有效保護投資者，特別是中小投資者合法權益。“國九條”的推出，體現了黨中央、國務院進一步推動中國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的決心，對于資本市場風險防范，具有長期的利好。
趙紫劍：“國九條”有助于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資本市場有效治理
“本次出臺的資本市場新‘國九條’，一是充分體現資本市場的政治性、人民性，強調必須始終踐行金融為民的理念，突出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取向，更加有效保護投資者特別是中小投資者合法權益，助力更好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財富管理需求；二是針對去年8月以來股市波動暴露出的制度機制、監管執法等方面的突出問題，及時補短板、強弱項，回應投資者關切的問題。”河南財經政法大學金融學院院長趙紫劍在接受大河財立方記者采訪時表示。
“國九條”中提到，提高主板、創業板上市標準，完善科創板科創屬性評價標準。提高發行上市輔導質效，擴大對在審企業及相關中介機構現場檢查覆蓋面。
趙紫劍看來，“國九條”的出臺，壓實了IPO發行中各個主體的風險與責任，對IPO項目進行了質量嚴控，使得“有問題”的IPO項目發行更難。
“新‘國九條’對資本市場很多重點內容都做了安排，總體上有助于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資本市場有效治理。”趙紫劍表示。
鄧淑斌：“國九條”明確了新發展理念下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方向和路徑
中原證券首席經濟學家鄧淑斌表示，“國九條”鮮明體現了以下三方面的內容。一是著力強調資本市場工作的政治性、人民性。提出資本市場必須始終踐行金融為民的理念，突出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取向，助力更好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財富管理需求；二是明確提出了資本市場的“安全”問題，并進一步明確了資本市場工作的方向——“以強監管、防風險、促高質量發展為主線”；三是進一步明確資本市場功能發揮及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在于“更加有力服務國民經濟重點領域和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
同時，在未來5年發展目標中，“國九條”緊密結合資本市場投資者、上市公司、證券期貨機構、證券監管機構四類主要參與主體的發展現狀及存在問題，提出了更有針對性的目標要求，并進一步展望2035年的資本市場遠景目標是“具有高度適應性、競爭力、普惠性”，其中提出的適應性和普惠性，正是走中國特色金融發展之路的必然要求。
在具體舉措中，較之近幾個月市場各方展開討論的熱點話題，“國九條”值得關注的是：
第一，在“嚴把發行上市準入關”中提出了“提高主板、創業板上市標準”，在“嚴格上市公司持續監管”中提出了“推動上市公司提升投資價值”，在“加強證券基金機構監管”中提出了“行業機構加強投行能力和財富管理能力建設”，在“增強資本市場內在穩定性”中提出“健全預期管理機制”。
第二，進一步明確了資本市場“更好服務高質量發展”的方向，為著力做好科技金融等五篇大文章，尤其是“更好服務科技創新、綠色發展、國資國企改革等國家戰略實施和中小企業、民營企業發展壯大，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
第三，強調了要推動形成促進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的合力，不僅是長期強調的法治建設和執法力度，還包括深化央地、部際協調聯動。這反映出去年國家金融監管機構改革深入推進以來，頂層統籌力度正逐步強化。
“本次出臺的新‘國九條’緊緊圍繞中央金融工作會議關于發揮資本市場功能、建設金融強國的統一部署，充分結合前期市場各方關注的熱點及建言獻策，立足于目標導向、問題導向，錨定國民經濟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更系統更全面地明確了當前貫徹新發展理念下的資本市場高質量發展方向和路徑。”鄧淑斌表示。
張奧平：“國九條”突出以人民為中心，投資者保護制度更加完善
“國務院出臺‘國九條’非常清晰地圍繞黨的二十大報告所明確的未來整個中國長期發展的一個時間表，提出了我們中國資本市場所匹配的路線圖，并且突出以人民為中心，投資者保護制度更加完善。”經濟學家、新質未來研究院院長張奧平在接受大河財立方記者采訪時表示。
在張奧平看來，嚴把發行上市準入關，意味著主板和創業板的上市標準進一步提高。在過去，上市公司的質量參差不齊，背后的一個核心原因就是入口沒有把握好。而主板和創業板發揮整個資本市場穩定器的作用，所以需要提高上市標準，同時科創板要圍繞科創屬性更加深化。
此外，對于“國九條”提出的加大退市監管力度，張奧平表示，任何健康可持續發展的資本市場，必然是一個有進有出、良性循環的一個環境。隨著整個資本市場的發展，必然會存在一些不符合時代發展、經濟環境要求的企業。這樣的企業在資本市場中其實占有了部分資本市場的資金資源，也會影響到投資者的預期。所以在嚴格把握入口的同時，要加大退市的監管力度。
此外，關于“國九條”中提出的更好服務科技創新、綠色發展、國資國企改革等國家戰略實施和中小企業、民營企業發展壯大，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張奧平表示，我國經濟已經進入到了創新驅動發展的關鍵階段，要有不被“卡脖子”的關鍵核心技術。所以一是服務于科技創新，二是服務于我國近幾年持續深化的綠色發展，三是服務于我國體制獨有的大量的國資國企，使之更好地服務國家戰略。
“科技創新、綠色發展和國資國企改革這三個方向我認為是未來資本市場長期服務的具象化的落腳點。”張奧平表示。
見習編輯:李文玉 | 審校:李金雨 | 審核:李震 | 監審:萬軍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