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雜談｜鯰魚來了，誰來“救救那英”
《歌手2024》首演后輿論異常熱鬧，因為鯰魚來了。有人甚至直呼“這一屆歌手是格萊美大戰草莓音樂節嗎？”首場直播競演后，客場作戰的兩位國外歌手不僅包攬前兩名，她們的松弛大氣與內娛歌手的緊張形成一定對照。網友邊點贊邊嘆氣，“唱的那叫一個驕傲放縱”。還有“鯰魚”在前往戰場的路上，目前豆瓣演職員表已更新，顯示為亞當·蘭伯特將作為踢館/補位選手。
《歌手》辦了那么多屆，可用的內娛歌手資源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少，而開掘豐富的海外唱將資源將緩解節目“歌手荒”的問題，但華語樂壇資源之窘迫也凸顯。早在2018年，《歌手》就曾決出首位外國"歌王" Jessie J，當時有關音樂綜藝市場熱度下滑的討論不絕于耳，如今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逐漸明朗化。
《歌手》暌違四年歸來，作為首發陣容中最為資深的華語歌手，57歲那英從帶著兩瓶救心丸、做噩夢到現場發揮緊張，下臺后還因腿軟扶墻，讓網友感嘆“誰來救救那英”。記者在采訪后喊話那英雄起，快人快語的那英無奈表示，“要不你來試試？”而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憑借R&B特長和海豚音拿下首秀第一名的香緹·莫不僅下飛機就直奔直播，時差還沒來得及倒，更在采訪中輕松表示，受邀時還以為自己是來做評委的。
記者從現場直播來看，華語歌手們或多或少都顯現出“不穩定”狀態。對此，樂評人丁太升稱，那英是被時代選擇出來的歌手，近40年來，她一直站在國內最頂級歌手的行列。但還是能感受到她和兩名國外歌手Chanté Moore、Faouzia的差距。
直播首秀后，網友紛紛加入玩梗“英子歷險記”、“乘風破浪的英子”的行列，同時各種搖人來救場挽尊，喊話請鳳凰傳奇即刻停止巡演，林志炫、袁婭維等以往歌手舞臺上的實力派、網友心目中華語樂壇“國家隊”的微博評論區被迅速包圍。正在參加《乘風2024》的袁婭維回應稱，“要先跟浪姐請個假”；林志炫也發文稱因撞檔期未能來歌手。曾在2015年《我是歌手》踢館失敗的李佳薇，也發表微博稱，“希望可以跟那姐為華語樂壇一戰。”話說這些網友心目中的“國家隊”，其實早就來過《歌手》。《歌手2024》不僅僅是文化交融和音樂交流，也成為觀眾心目中的“榮譽之戰”。
全開麥、不修音、one take直播的模式革新，讓這季節目被諸多樂評人稱為音綜天花板、國內音綜的開創性之舉，也讓《歌手2024》的收視成績領跑一眾音綜，歌手們直面“不完美”的勇氣也受到稱贊。欣喜之余細想來，《歌手2024》引發網友共創的背后，直播曾經在音樂節目和選秀中也并不是新鮮事物，怎么在當下就成了讓歌手走出舒適區的創舉？為什么歌壇宿將面對直播也這么不自信？
直播的狂歡語境下，折射當下歌壇面臨的困境。面對全民關注的五月天演唱會事件，上海市文旅局執法總隊默認“經核查未發現您舉報所涉及的違法行為”這一事實，卻沒有選擇主動公開這一事實。而大家也是在五月天將在鳥巢舉辦10場演唱會的消息中，才回過神來。面對五月天粉絲的“揚眉吐氣”，在社交媒體掀起流量旋渦，許多人無法忘記，那場對五月天們充滿質疑，逐幀分析全開麥和墊音問題，尋找問題的真相和癥結所在的全民運動。這場喊打“假唱”引發連鎖反應，帶給樂迷的陰影揮之不去。
長久以來，觀眾已經習慣了修音處理過的完美聲音，當節目將真實的演唱情況直接呈現出來時，心理上的落差不可避免。在意識到《歌手2024》首發陣容中的海外歌手與華語歌手的表現出現無法回避的斷層之際，這種焦慮感就以玩梗和流量狂歡的形式出現了。“唱功不夠修音來湊”，對于那些活在修音“濾鏡”里的歌手來說，把他們突然打回無修音的殘酷環境中，如同“皇帝的新衣”被揭開。
希望直播帶來的競技感上的刺激，不只是《歌手2024》帶給歌壇的一劑猛藥。借此機會，“修音歌手”也該醒醒了，少一點科技與狠活。修音帶來的完美效果，會讓歌手產生依賴心理，甚至停滯不前，影響其職業生涯無法順利成長。大家也期待海外音樂人作為闖入國內音綜市場的“鯰魚”，會給音綜乃至華語樂壇、樂迷審美帶來新一輪革新。
揚子晚報/紫牛新聞記者 張楠
校對 王菲